一位初生毕业生父亲的中考日记（下）(9)

　　6月23日星期二

　　毕业了，女儿初中毕业了。

　　上午九点半，急急忙忙地往郑州学校赶。学校通知后，女儿的英语刘老师又专门给我发了一条微信，说十一点二十有考前指导会，下午一点半开毕业典礼，很重要，无论如何别让小逸错过了。

　　赶到学校时，不到十一点，没等我们送，女儿自己就跑着进去了，看来她是早想回来与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相聚。

　　中午，女儿与同学一起吃了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顿饭，女儿说，不错，每人有只鸡腿儿。

　　一点钟，我与妻子准时赶到学校，阴了半日的天开始掉雨点，并且越掉越大，越掉越紧，同学和家长们纷纷往礼堂里跑，我在上礼堂楼梯时，刚好碰到女儿的语文刘老师，她走得很急，我们匆忙而快乐的打了招呼。

　　毕业典礼一点半准时举行，共有八、九项议程吧。先是放了一段学校制作的VCR，大都是孩子们三年来在学校的生活照片，我坐在靠后的角落里，看的不太清，似乎其中一个镜头里有我女儿，冬天照的，样子比现在显得傻。接着是一些老师的讲话和学生表演的节目，我印象最深的是初三的年级长薛老师的讲话，发自肺腑，动情而感人，让人听着听着眼睛就不由湿润了。其他的都表演成分太多，让人入不了戏。有个朗颂诗节目，老师与学生一块儿表演，其中有女儿的英语刘老师，演讲水平挺高，特别是英语朗颂，非常的标准悦耳，象国家大型活动中的英语解说。其他的实在不敢恭维，特别是校长的临别寄语，官腔太浓，你在学校是个官儿，但更应该是个教育者，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，更应该是一个师长的形象。

　　最后还有个本届毕业生送学校纪念品的环节，说是集体送给学校一个大大的玻璃匾。不知什么原因，当时我的心中立即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，总觉得全体毕业生做这么个决定，实在有点被“绑架”的意思，这不是作为女儿的母校，有没有感恩之心问题，而是中国人，特别是当官的爱搞一些这样让人不齿的行为，即用自己的思维代替民众的思维，然后用“人民的心声”这样虚无的概念代替每一个个体的“心声”，最后，还有哪个个体有不一样的“心声”呢？在学校，面对学生，做这样的事情，实在有些不该。

　　毕业典礼上，最让我感动的是女儿的班主任王老师，整个会场，除了几个照相摄影的工作老师不得不站着工作外，其他的老师、学生、家长全都在坐着，而王老师却真如我说的有着杜甫的“穷年忧黎元”的情怀，一直或站或走的忙碌着。下午归来，女儿说在典礼上，她看到王老师几度落泪。

　　我想，这才是毕业典礼上最应有的一幕！师生有缘，三年相处，今朝一别，何时相见？这样的时刻，大概唯有泪水才是最好的表达。

　　从女儿进校到离开，一直都有点傻呵呵的，几乎没有感伤，想想当年自己初中毕业的样子，这样的仪式不记得有，所有的情景也都模糊得跟没有发生过似的。我想，女儿之所以表现如此，一是人生中许多经历，往往在经历当时，都不甚了了，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，才有了或伤或痛的感受。正如李商隐所说的“此情可待成追忆，只是当时已惘然”。二是考试在即，毕业典礼此时举行，正如临战前，全军给战士们搞了一个庆祝或者纪念仪式，让人有点找不到北。

　　女儿这样也好，中招之前，有这样一个仪式，调节一下紧张状态，又不至于投入得太深，刚刚好。

　　离开学校时，才下午两点多钟，由于女儿考场分在市区北三环以外，按照早已做好的准备，直接带着她去距离考场比较近的妻姐家住了。